| 加入书签 |
第二章 作者：子竹 阿宝忍不住开始摸大格格的乳房，没有穿棉袄，只穿着睡觉的中衣，很容易就抓住了，轻轻握着，但是怕弄疼了，他不敢揉搓。 大格格喘口气，笑道：“小东西，原来你挨外边跟那些千刀杀的学得这么坏。” 阿宝臊得跪下去，把头埋在散乱的被窝里，不敢言声。 大格格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不闹了，饿了有些儿，吃饭吧。” 阿宝听见，赶紧起来，将棉袄、棉裤，仔细帮大格格穿好，又到八仙桌旁，打开食盒，把里边的四盘菜都取出来摆在桌上：一盘醋溜白菜、一盘肉炒豆芽、一盘葱拌豆腐、一盘家制酱肉，另外还有两个白面蒸饽饽。 接着又去烫酒。 他麻俐地干着，想用干活儿来掩饰自己的窘态。 大格格默默地看着阿宝，又看看桌上摆的午饭，不由深叹了口气。 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站起来走到桌子旁，在太师椅上坐下，拿起筷子，夹了一点豆腐放在嘴里，微皱着眉头尝了尝，又是一声轻叹，眼里竟顿时充满了晶莹的泪水。 阿宝知道大格格不喜欢吃这样简单的小菜。 可有什么法子呢？ 自从老太爷吃官司坐刑部大牢，家里缴赔户部的罚银，变卖了多少家具器皿，还欠了些帐，日子一直紧巴巴的。 近来，帐房又将每日的开销一再压缩，厨房实在没钱象过去那样弄鸡鸭鱼肉了。 再者说，京城一入冬就见不着什么青菜，也只好吃大白菜，再就是自家发些豆芽菜炒着吃，只能这样。 他默默地给大格格斟满了一盅酒，退到一旁，低声问道：“大格格，再添个火盆吧？” “甭介。”大格格微微摇头说：“喝了酒自然暖和。” “喳。”阿宝恭答一声，不再言语了。 大格格喝着酒，一会儿功夫三盅下去了。 她近来酒喝得很凶，阿宝从未见过哪个十七八岁的大小姐象她这样喝法儿，简直一天三顿饭，顿顿离不开酒。 如果是个阿哥，倒也罢了，可放在一个格格身上可就显得邪了点儿。 最让人发怵的是她喝了酒不安静，动不动就发脾气，闹起来真是让人受不了…… “阿宝，你过来。” 真的又来了。 “我昨儿个怎么嘱咐你来？” “大格格……您是说……”阿宝直哆嗦。 “不是嘱咐过你，不许你搭理绮红那丫头吗？” “喳。” “那你怎么敢把我的话当了耳旁风，明知故犯！嗯？” “她……”阿宝战战兢兢地解释说：“回大格格，奴才今儿个就和绮红说过一回话。是老太爷打发她过来问，大格格今儿个早上几时起的，吃了早饭没有，上午歇了会子没有……” “你不会不搭理她？” “可是，回大格格，是老太爷命她来问，奴才不敢不回。” 阿宝不知说什么好。 他知道绮红是无辜的，她也是奉了老太爷之命才过来问的。 可是他不能袒护绮红，因为那样一来，大格格非大发脾气不成。 没法子，大格格就是这么个小心眼儿、倔脾气，她钻了牛犄角尖儿，八匹马也拉不出来。 没的说，只好不再言声儿。 “你往后再敢理她，你可仔细着。” “喳，大格格。”阿宝低声应道：“绮红往后再来问话，奴才装哑巴就是。” 大格格噗嗤笑了：“贫嘴。” 阿宝低下头，不再说话。 他感到自己现在已经跟大格格的七巧板一样，成了私物。 记得早先二格格和照哥儿、桂哥儿在家时，只要一动大格格的七巧板、九连环之类的玩艺儿，不是挨打就是挨骂，她从小就独惯了，她的东西，她喜欢的东西，任凭谁也别想随便动一动，就是老太爷、老爷、太太，也轻易不惹她，怕这小姑奶奶闹脾气。 “阿宝，你挨那儿想什么呢？”大格格问。 虽然是漫不经心的口气，却问得很突然。 “哦，回大格格，奴才没……没敢想什么。” 阿宝一哆嗦。 “你一准儿是因为我不让你理绮红丫头，挨心里头骂我呢，是不是？” “大格格。”阿宝吓得跪下了，连忙说道：“奴才至死不敢。” “哼。”大格格冷笑一声，说道：“你们背地里说的我还少哇，你当我都不知道？打你脸上，我全看得出来，还敢犟嘴。” 阿宝抬起头来，问道：“那今儿个早上，王嬷嬷她们说大格格心里头不快活，非得有个王府阿哥来求亲，才笑出来呢，奴才骂了她们，大格格也能打奴才脸上看出来不成？” 大格格顿时羞红了脸，忍不住噗嗤笑了：“呸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。那些下贱胚子，还能有好的。闲了没事，整天价胡说八道。你和些乱嚼舌根子的老婆娘们儿争什么，闲的你吧。” “奴才可是向着大格格来着。” “还不赶快给我住嘴！”大格格笑喝道：“越发来了劲儿。谁让你向着我来。” “奴才多嘴。”阿宝低下了头。 大格格不说话了，独自喝着酒，脸越来越红。 阿宝伸手端壶给大格格斟酒，大格格斜他一眼，说：“今儿个天冷，赏你喝一盅儿。” “奴才不敢。” “赏你就喝，别不识抬举。” “喳。”阿宝知道大格格说一不二的脾气，连忙取个牛眼盅儿来，自己斟上酒，站着喝了。 大格格说：“给我也斟上。” 阿宝赶紧给她斟上酒，大格格不接酒盅，就着阿宝手上喝。 阿宝怕呛了大格格，小心翼翼地慢慢抬起酒盅。 酒盅沿儿贴着大格格那红润的朱唇，微黄色的竹叶青酒慢慢流入大格格口中，很慢。 阿宝仔细瞧着，怕洒了酒，又有点不敢看，他看见白瓷酒盅贴在红唇上的样子，心里就咚咚跳。 说不出为什么。 大格格似乎也有些微微颤抖，她的手轻轻抓住阿宝的手。 本来是扬脖就尽的酒，喝了太长时间，末了，大格格忘情地将自己的嘴唇在阿宝的手背上轻轻擦了一下。 阿宝赶紧又斟上一盅，大格格压抑地长嘘一声，吐着酒气，理了理鬓发，接了过来。 阿宝不知如何是好。 大格格轻声吩咐：“把那豆腐、酱肉一样拨上点儿，自己个儿挨杌子上坐着吃去。” 阿宝谢过，照着做了。 大格格坐在太师椅上，独斟独饮，平时，她心里头总有一种无名的焦躁，仿佛有火烧着，特别难受，这会儿，十盅酒下肚，真正热了，倒好象舒服些了。 她一只手托着腮，坐得舒适些，把一条腿也拢了上来，这样慢斟慢饮着，消磨着晌午这无聊的时光。 逐浪网（www.zhulang.com）原创小说，转载请注明。 |
| 加入书签 | |